一件裙子上有刺绣的丝绸牵线木偶,裙撑上有一个被灯光照亮的舞台轮廓,金色的头饰像长方形穹顶一样围绕着穿着者——这些只是荣誉军团的游客在《郭培:高级定制幻想》中看到的时尚景观的一部分。
展出的服装与现实生活中的服装几乎没有什么关系。但这正是这次将持续到9月5日的新展览的特别之处。
著名的中国设计师郭培是小说、电影或电视中常见的那种世界建设者。从游客进入《高定幻想》的那一刻起,就能明显地看出,他们现在所处的领域只存在于郭培的广泛想象中,哥特式拱门变成了紧身上衣的形状,褶皱和褶边堆积成糕点般的轮廓,镀金厚底鞋的高度惊人。
旧金山美术博物馆(Fine arts Museums of San Francisco)负责服装和纺织品艺术的策展人吉尔·达亚历山德罗(Jill D’alessandro)说,“我们在这次展览中展示的是她为秀场上的戏剧表演创作的真正的奇幻作品。”她把高定秀场视为一种戏剧形式。我们在这里展示的服装从来都不是为客户群体设计的。”
在“高定幻想”中展出的作品占据了荣誉军团一楼的低层临时展览空间和永久收藏区域,甚至超越了巴黎高级时装界的独家定制时装。这些衣服几乎是仪式性的,但称它们为服装也不正确。“可穿戴艺术”或“纺织雕塑”是更合适的词来形容连体双袍或有从心脏裂开的钢丝藤蔓的连衣裙,这两种设计都来自2019年名为“交替宇宙”的系列。
“我们的人生是各种故事的集合体,”郭培最近在北京接受视频采访时通过翻译告诉《纪事报》。“我觉得语言实际上缺乏表达这些想法的方式。我更喜欢收藏和设计,让人们观看,这样他们就有办法想象艺术和我想激励他们的东西,有办法感受和感受我的经历。”
55岁的郭培在2015年被邀请加入顶级时装集团巴黎高级定制联合会(Chambre Syndicale de la haute couture)后,在中国的成衣和巴黎高级定制领域都有丰富的职业生涯。她的藏品主题宏大,注重手工技艺,如珠饰、水晶装饰、羽毛制品,尤其是结合了三种中国传统工艺的独特刺绣风格,她被誉为手工艺专家。
在中国,她还因为演员李冰冰和歌手宋祖英等明星设计服装而闻名,为2014年的电影《大闹天竺》设计服装,并为2008年夏季奥运会设计了一系列服装。
与此同时,在美国,郭培最为人所知的是,2015年格莱美奖得主、Fenty品牌设计师蕾哈娜(Rihanna)在大都会博物馆服装学院晚会上为“镜中中国”(China Through the Looking Glass)展览揭幕时所穿的一套14英尺长的黄色皮草装饰礼服。郭培的作品也在那次展览中得到了广泛的展示,但她对流行歌星的形象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也定义了许多西方人对她的看法。不过,很明显,这套服装不是《高定幻想》(Couture Fantasy)的一部分。
“这条裙子对我来说很重要。对于我的职业生涯来说,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衣服,不仅是作为一名设计师,也是一名中国设计师。”“这条裙子我在美国展出过很多次了……(但这一次)我想向观众展示更多我的其他作品。”
在D’alessandro看来,一件衣服不能,也不应该定义郭培的职业生涯。她觉得把它包括进去“会把太多的注意力从她的其他作品上吸引开”。
《高定幻想》无疑会改变旧金山许多人的这种主要联想。这次精心策划的展览展出了郭培的80多套作品,包括2007年的《童年梦幻之旅》(An Amazing Journey in a Childhood Dream),它参考了斗牛士的轮廓和刺绣;2015年的《灵魂花园》(Garden of the Soul),充满了对植物的幻想;2017年秋季的中世纪风格《传奇》(Legends);以及2018年春季的“极乐空间”(Elysium),它在设计中使用了足够多的金箔来弱化黄金国。
展览从楼下的画廊开始,达·亚历山德罗将郭培的作品背景化,为展览搭建了舞台。策展人的分组和文字展板帮助参观者开始在这些服装和郭培的灵感之间建立联系,这些灵感跨越了东西方的范围。一旦你在楼下领略了贝聿铭的时尚梦想,楼上的展示就会产生更大的影响。
除了服装本身的美丽和令人惊叹的元素,《高定幻想》中表现得如此出色的是与博物馆永久收藏的搭配。这是美术博物馆馆长托马斯·坎贝尔(Thomas Campbell)在《中国:镜花水月》(China: Through the Looking Glass)期间担任大都会博物馆馆长时采用的方案。当代艺术策展人Claudia Schmuckli也在荣誉军团的当代艺术干预中使用了这个概念,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郭培是一位设计师,他创造了中国传统美学与欧洲艺术、装饰艺术和历史设计之间的流畅对话。2010年《1002夜》(1002 Nights)中绘有明代青花瓷图案的礼服与19世纪的中国碗以及类似图案的德国和英国瓷器一起展出,进一步说明了它们之间的联系。
同样,博物馆里来自西班牙阿尔塔米拉宫(Palacio de Altamira)的金色天花板,与带有类似宗教主题的郭培合奏作品搭配在一起,呈现出新的关联性。像1781 Salon Doré和1735-40路易十五房间这样的时期房间,在服装的存在下也感觉被重新激活了,郭培的作品巧妙地匹配了空间的过度精神。
“作为一名中国设计师,丝绸之路的影响直接渗透到了东西方的理念中,”D’allesandro说。“就像她说的,‘我并没有真正区分这两者。’我们需要打破这种二元对立,开始关注我们生活的这个国际世界。”
一位中国设计师的作品为一个高度欧洲化的系列创造了新的相关性,这表明,在艺术史上,东西方之间的壁垒是多么微不足道,而在具有前瞻性的机构中,它们仍在不断被打破。
《郭培:高定幻想》:周二至周日上午9:30至下午5:15。9月5日。15 - 30美元。荣誉军团,林肯公园,第34大道100号,S.F. 415-750-3600。www.famsf.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