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的创作者Ayelet Waldman说,关于强奸的系列帮助她从自己的创伤中恢复过来

Kaitlyn Dever在Netflix的限定剧《难以置信》中饰演Marie Adler。照片:Netflix

如果有一部电视剧直接反映了时代精神,那可能就是Netflix的新剧《难以置信》(incredible)。

这部限定剧根据玛丽(凯特琳·德弗饰)的真实故事改编,她是一名年轻女子,是连环强奸犯的几名受害者之一,在被警方公开羞辱和指控之前,她被迫承认自己在被强奸一事上撒了谎。她的经历只有在两名女侦探(梅里特·维弗和托尼·科莱特饰)两年多后,才得到证实,他们努力追捕强奸了多名女性的强奸犯。

不出所料,这部剧为当代关于我们文化对性侵犯的看法和对女性的信仰的对话提供了直接的线索。但在2015年,当该剧的联合主创Ayelet Waldman和Michael Chabon第一次读到这个故事,并开始构思这部剧的时候,这个真实的故事并没有那么迫切地成为话题。他们是住在伯克利的著名编剧夫妇。

沃尔德曼和夏邦在接受《纽约纪事报》采访时谈到了这部剧的灵感来源,以及导致《难以置信》这样的故事的司法系统的缺陷。

问:这个获得普利策奖的原创故事最后变成了什么“难以置信的”?

Michael Chabon:我记得非常清楚,我走进厨房,Ayelet正坐在餐桌旁。我一走进来,她就说:“你一定要看看这个关于马歇尔计划的不可思议的故事,就像现在。坐下来读一读。”

Ayelet Waldman:当我读到这个系列的时候,我就开始想象了。所以我马上打电话给莎拉·提伯曼。她是我以前合作过的制片人。

Ayelet Waldman是畅销书《坏妈妈》和其他书籍的作者。照片:Reenie Raschke

问:这部剧现在当然非常相关,但这个故事是如何引起共鸣的然后回来吗?

亚历山大-伍尔兹:我们很久以前就开始了这个项目,在#MeToo之前。Netflix马上就加入了,这太棒了。但即便如此,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这是一部关于强奸和信仰女性的剧,而当时人们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们一直在写和重写试播集,直到#TimesUp开始,这才变得不可避免。

问:现在它终于在这样一个时刻上映了,强烈的反响对你有什么影响?

亚历山大-伍尔兹: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时机,因为每一次女权主义运动几乎都会立即遭到反弹。我们正处于后哈维·韦恩斯坦时期。令人惊讶的是,这几乎是一个定时的提醒:记住,人们,我们在谈论的是——这是女人不被相信的原因。这就是你不相信女人的后果。

问:你有没有听到节目跟进的真正幸存者自己的回应?

亚历山大-伍尔兹:我还没和受害者说过话。但我希望对方的支持、同情和愤怒能让我感到治愈。

在某种程度上,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治愈,因为我在14岁的时候经历了一次性侵犯。那是我第一次接触性。我花了很多时间用我自己都不理解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停顿)。

天啊,我怎么这么激动?我希望我因为参与这个项目而经历的治愈,他们也被允许或能够经历类似的事情。

Merritt Wever(左)和Toni Collette在《难以置信》中扮演调查科罗拉多州连环强奸案的警探。照片:Netflix

问:这个主题显然很敏感。关于制作一部关于强奸的扣人心弦的剧集,同时又不利用其主题,你们有什么讨论?

亚历山大-伍尔兹:我们从一开始就坚持的一件事就是这不是一场关于玛丽是否在说谎的节目。这是一部关于我们为什么不相信她,以及当我们不相信她时会发生什么的节目。

然后是强奸犯自己的想法,对我们来说,他不仅仅是一个没有面孔的怪物——显然他是一个可怕的、怪诞的、卑鄙的人——而是你把他的行为视为我们社会强奸文化的一部分,是——我知道这是一个激进的说法,是最有害的一端。

在这个范围内,有很多行为我们认为是正常的,我们甚至不认为是毁灭性的和有毒的。比如,强奸我的那个人不认为自己是强奸犯。他只是觉得,作为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他没有理由不强迫一个14岁的女孩和他发生性关系。

问:这些男侦探,部分是受到玛丽的养母告诉他们的话的激励,逐渐迫使玛丽说她在撒谎。但没有一个被证明是真的有恶意的他们的假设似乎说明了更大的问题更有害的。

亚历山大-伍尔兹:其中一位(母亲)是强奸受害者,她知道自己有多伤心,也爱玛丽,但她把自己的个人经历强加给玛丽,不明白如果玛丽不像她那样行事,这个故事怎么可能是真的。

我认为它告诉我们很多关于我们认为谁应该成为受害者。我认为有一种方式,人们愿意承认你被强奸了,但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你是一个“荡妇”。

你知道,不知何故,处女受害者仍然是被强奸最悲惨的受害者。

迈克尔·夏邦是普利策获奖作家《卡瓦利尔和克莱的奇妙冒险》 照片:女儿

问:最初的侦探提取玛丽所谓谎言的方式对你来说是惊人的还是不同寻常的?

亚历山大-伍尔兹:我有公设辩护律师的背景,我盘问过很多警察,联邦调查局探员。客户几乎都会招供,所以我花了很多时间分析那些审讯的复杂之处。我也知道让人假供有多容易。这是警察的专长。这不仅仅是让他招供在许多方面,他们所受教育的结构教会他们提取虚假的供词。

问:他们指控玛丽虚假报道,据说这是特别不寻常的。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做,即使玛丽没有指控某个人?

亚历山大-伍尔兹:如果要我猜的话,我会说他们在考虑他们的破案率,他们的
定罪率。作为一名检察官,作为一名警官,你的评估标准是你能定罪的人数。这就是为什么你会看到检察官面临巨大的压力,他们要逮捕所有人,无论情况是否允许,都要定罪。这就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错误的定罪和错误的逮捕——因为这种反常的压力。

事实是,如果你是一名警官,如果你是一名检察官你的动力应该是希望看到正义得到伸张。工作应该是这样的,但不是这样的。

问:在剧中,玛丽说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会尝试自己处理所有事情,而#MeToo运动的揭露证实了许多女性的这种理解。为什么性侵犯在理论上看起来很直接,却被如此有问题地对待?

亚历山大-伍尔兹:我刚刚读了《她说》(由温斯坦记者乔迪·坎特(Jodi Kantor)和梅根·图伊(Megan Twohey)撰写)。哈维·韦恩斯坦犯下了残忍的强奸罪,但整个谈话都是关于这将如何影响公司,以及他们如何孤立它。不是他们如何阻止他强奸,而是他们如何将他的性侵犯与最重要的事情隔离开来,那就是生意。我觉得这很能说明问题,玛丽的故事也是如此。

有一种强烈的不相信女人的欲望因为那意味着什么?你的处境是不安全的,然后你必须采取行动,然后你必须找到一个强奸犯。然后你必须面对,潜在的,你的感受,你处理人际关系的方式,你辜负他们的方式。不可避免的是,主流文化不想处理或思考这个问题。

不去想它会更舒服。

“难以置信”现在正在Netflix上播放。

  • 布兰登余
    布兰登余Brandon Yu,旧金山湾区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