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4个小时的飞行的最后几分钟,当我们的飞机在旧金山上空的夜空中盘旋时,4岁的我向窗外望去,第一次看到了美国。
“还不错,”我用普通话说。
我的名字没说出来,但我是中国人。2007年,我和母亲从上海移民到这里,无论好坏,美国的生活将会破裂,迫使我重新审视自己的身份。
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普通话,但我写的第一句话是英语。一年级时,我开始写白人孩子的故事,他们在树屋玩耍,在中产阶级郊区骑自行车,晚上回家吃意大利面和肉丸子。
多年来,我对图书馆书架上为数不多的以亚裔美国人为主角的儿童书籍不屑一顾,认为它们花哨、夸张、不自然。我不知不觉地开始在同化的阶梯上往上爬,没过多久我就爬上了第一梯级,拒绝了自己的合法性。
年轻时的自己可能会强烈拒绝《上帝的男人》(Man of God),这是Shotgun Players的最新作品,讲述的是四个亚裔美国女孩在曼谷传教旅行期间,在一家酒店发现可能有人在监视她们,她们面临男性的注视。
这部剧将持续到10月2日。剧中,珍(Joyce domannico - huh饰)、咪咪(Lauren Garcia饰)、萨曼莎(Alexandra Lee饰)和京花(Kyung-Hwa,邵莎饰)在酒店浴室的马桶旁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摄像头。在接下来的90分钟里,这些15岁的孩子们纠结于他们违规行为的严重性,以及他们的牧师和唯一的监护人背叛他们的可能性。虽然由于信仰、文化和创伤的原因,小组内部会产生冲突,但这些青少年在追求复仇的过程中团结在一起。
女孩们的文化背景在对话中始终熠熠生辉,但该剧并没有围绕她们的民族身份展开。它完成了一些非常必要的事情:表明亚洲角色和他们的文化特征应该在让人感觉普遍的故事中占据主角的位置。
《神人》让我清楚地意识到,我是多么渴望这样的故事。我的记忆力下降,不是因为关于亚裔美国人经历的叙述容易被遗忘,而是因为它们唤起的刺痛太过罕见,太过强烈,无法有效地重新想象。在接受了自己的隐形之后,没有什么比被看到更能让你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渴望被认可。
“这真的让我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试图找到我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饰演京华的邵在该剧首播前告诉我。“我认为有必要让更多亚洲故事登上舞台。”
尽管我很喜欢戏剧,但在这个领域,我觉得自己特别像一个局外人,在这里,与普通的剧院观众相比,我的种族特别引人注目。众所周知,美国戏剧的艺术家和观众绝大多数都是白人,仅仅将有色人种纳入现有的标准是不够的——我们需要引入反映并优先考虑我们人口多样化观点的新作品。
《神人》就是这么做的。这部由洛杉矶剧作家安娜·欧阳·莫恩奇执导的剧,是Shotgun Players公司成立20年来第一部全亚洲演员阵容的作品。自1999年以来一直在该公司工作的导演米歇尔·塔尔加罗承认,“这部剧很有代表性,尽管湾区在艺术方面很自由。”
“我对这部戏真正感兴趣的部分是为年轻的(亚裔美国太平洋岛民)演员,尤其是女性创造机会,让他们体验扮演非常强大、对技术要求很高的角色。莫恩奇说,她自己也有部分中国血统。“我想为他们创造能让他们做自己的角色。”
代表性不仅仅是在屏幕或舞台上看到与你相似的面孔。《神人》超越了这一点——它在舞台上表现了以前只存在于我记忆中的细微差别。这是90分钟的真实共鸣,与我身体里的私密知识的频率相同。我在珍、咪咪、萨曼莎和京华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认识到语言和行为的微妙之处,这证明了我们共同交集的深度。
我看到他们了。观众看到了他们。他们看到了对方。这意味着我也被看到了。
京华(Kyung-Hwa)、萨曼莎(Samantha)、咪咪(Mimi)和珍(Jen)是相互关联的灯塔,即使对那些不渴望在舞台上一睹她们的特征和文化的人来说也是如此。“上帝的人”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通过信仰质疑和治愈,找到自己,以及与世界调解个人真理。对话轻快诙谐,演员阵容也相当犀利。这部剧在黑暗的环境中航行,但旅程中经常夹杂着笑声。
“我妈妈说,‘没有女性监护人吗?’”Mimi says sardonically as the panicked girls worry for their safety. “I was like, ‘What is this, 1920?’ But now I’m like, ‘Word.’ ”
我希望亚裔美国人的故事继续流行起来,成为常态,而不是例外,我喜欢想象一个世界,告诉有色人种的年轻人,他们生动存在的价值,在这个世界上,护照上的印记进入了一个新的篇章,而不必撕掉以前的书页。
工作还没有完成,但我想花点时间对已经取得的进展微笑一下——重新唤起我在旧金山上空的飞机上透过那扇小窗户望向我在这片如今已不那么陌生的土地上的未来时所表达的一些乐观情绪。
“神人”:作者:Anna Ouyang Moench导演:米歇尔·塔尔加罗。截止到10月2日。90分钟。自由——44美元。阿什比舞台,1901年阿什比大道,伯克利。510-841-6500。shotgunplayers.org